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这帮演员都有点疯,是我见过的最活泼的剧组。最典型的例证是,大家伙儿一起吃饭的时候,轮流敬酒都是小CASE,他们可以很有组织地以筷子击碗,整齐地扯着嗓子用方言邀酒。当一帮人喊着四川话:“康导,来一个!”的时候,在片场有120%权威的导演也拿他们没辙。《团长》的四大主演段奕宏、张译、张国强、邢佳栋更是性格迥异的四个有趣的人。
老段是个很讲究的人。《团长》在腾冲拍摄的时候,其他演员都是随便在房间、走廊、路上就搞定了,唯独他约我到一个很有味道的店喝普洱茶,环境清雅,很适合静下心来聊天。后来熟了,有一次在他房间采访他,惊讶于一个男人的房间可以收拾得那么干净整洁,且颇有点小资味道。老段人缘也好,记者从腾冲撤离的时候,他不忘发短信告别。逢年过节也总有短信问候。云南的记者对该剧的拍摄给予了很大支持,老段回云南的时候总忘不了请当地记者撮一顿。不谈工作的时候,他也活泼得很,开玩笑和给人起外号的时候笑得最起劲。每次再见面,他都会像个老朋友一样嘻嘻哈哈迎面走来。
《团长》拍摄的时候每次见到张译,他都很可怜。因为他戏份最多最累。他那么瘦弱的小身子骨扛下来真不容易。最夸张的一次是晚上在他房间采访他,他一身黑泥妆,半裸地坐在地上,化妆师要到他房间来专门给他卸妆。他已经困得脑袋就快耷拉到地上了,可嘴里还是滔滔不绝地跟我说着孟烦了这个角色。说着说着就会停下来,抬起头问:“我是不是跑题了?”当我终于不忍心打扰他自觉告退的时候,他还记得为因为卸妆没系裤带不能起来相送而向我致歉。他讲话时候很喜欢思考,让你觉得他异常认真。可就这么一个有点一丝不苟的人,在片场却是最闹的。欺负别人的助手,往别的演员椅子上洒水……可见,《团长》每个演员身体里都藏了一个“儿童”。
有一个工作人员悄悄地跟我说,他最喜欢张国强,因为当别人都不注意他们的时候,张国强会跟每个工作人员打招呼。是的,张国强不仅是个大好人,而且给每个人的印象都是老熟人。《团长》杀青时,剧组人员找张国强给签字留念的人最多,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了无数次,张国强始终都很有耐心。我第一次和他聊天的时候,他说起话来就完全没有被采访的样子,一水儿的拉家常语气,你问他什么他都一股脑倒给你,真诚得一塌糊涂。他对别人有足够的信任,他直爽得像个孩子一样。他也是剧组里最幽默的一个,随便说什么都能让他说出笑话的味道,只能说是东北人特别的幽默天分了。
邢佳栋是个很特别的人。生活中,他很静。有人给他起外号叫“居士”,恰当得很。拍戏的时候,房间里摆着一整套功夫茶的工具,床头放着佛珠。一边喝着他泡的茶一边聊天固然是件很开心的事,但随后就会发现跟他说话可不容易,他永远不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。比如,你说演虞啸卿这个角色有什么挑战,他不会回答戏中具体操作和转换,而是告诉你他最新的人生感慨;比如一个演员不存在挑战一说,什么角色都可以演,就如同一个书桌,放上笔墨可以写字,铺上被褥就变成了一张床……很费解吧。不过这个道理在他跟我讲述了一个小时之后,我明白了。
本文来源:南方都市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