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 读诗随笔
萤火虫·蜂·及其它
诗文/摄影/王九懿
诗歌的灵气,不在于它重如石头的呼吸。
诗歌的灵气,更多时侯是一刹那的永恒记忆。
诗歌的灵气,如飘过夜空的萤火虫,间歇的闪烁,在这里闪了一下,又在那里闪了一下,或集中,或散放,或停留,或飞扬,不尽的光斑形成一河流淌。
诗歌的灵气,朦胧中点放的光,关键在明,朦胧原本已是一种混沌,如果再没有一点明做神领,诗歌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和死沉。
诗歌的清明,又与混沌形成共同的流动,如六月天的一湾河水插进来一路清溪,清晰的总归清晰,当清明带动的混沌沉淀后,河水自然就有了清亮。混沌不是美,只作美的衬托而存在,虽然不失朦胧和虚幻,但满河的混沌就是一种混蛋的混音。总令人不长心智,总令人没有兴致。
诗歌的清明,还在于要让夜空中的萤光不断闪下去,萤亮虽美,一闪就不在了,消失总是有原因的,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。
诗歌的清明,总是充满野性的跳荡,如夜空中的一篷篝火,静静地躺着失声地燃烧。
诗歌的清明,总是充满灵性的振动,如蝴蝶的一对花翅膀,停在花间不动而风在动。
诗歌的意念,应该是黄沙中的一粒明珠,而不是泥沼中的一叶贝壳,虽然都存在土中,一种给人的眼睛一亮,一种给人的脚划一道口。
诗歌的意念,应该是万象繁杂的简化,一窝蜂,忙碌、拥挤、勤奋、万头涌动,密不透风,令人喘不过气来,似乎只为一件工作而活,并非为了诗歌而舞。似乎只为一颗蜜而干掉更多的蜜,并非为了一首诗而养护更多的情趣。
诗歌的意念,应该从劳动中挤出一朵花来,而不是从劳动中憋出一股气来。种庄家是为果腹达神,种罂粟是为毒心纵神。蜜蜂采良花也吸恶臭,但酿造的都是蜜。用一个海包紧一棵刺,用针挑着的蜜放松一个世界。
诗歌的意念,一只蜜蜂用不同的方式飞进万花丛中采撷,总比万蜂嘈王生动愉悦。哪怕蜜蜂只有在花间做一次停顿的念头,也比它在蜂箱的乱序里,看似飞动其实盲动看似群舞其实独步的景象要美。
诗歌的跳跃,就是把整个身子插进一棵树上,左手摘东边最红最大并揣测它是最合口味的果子,右手按耐不住狂喜,又忙着去摘西边叶片遮住的,幸好被右眼一望到底的那一个,不料抬头又看见一个更好的,于是左右开弓,嘴巴还要咬住一个,满足指使意念下树。不料嘴巴咬住的顶上的一个被蜜蜂螫空了一半。因为果子才上树,蜜蜂螫过的才是最甜的。
诗歌的跳跃,不是一棵上,东枝结李西枝挂桃,南枝结苹果北枝挂酸杏,东南枝结西瓜西北枝吊黄瓜,中间一枝还要搭一个葡萄架。上层是供上帝品尝的,下层是给俗人解馋的。如果真是这样,诗歌的基因就染上了一个非驴非马、不仁不义、不果不瓜的色体。不是上帝只要一口,是上帝压根就不想要。
诗歌的跳跃,不是在同一天里在同一棵树上,把一年里才发生的事全给发生了,最后还要让一朵秋天的反花怀上诗歌的怪胎,去迎合一些捕风捉影的搞笑。其实,笑的不是这个怪胎所长成的模样,而是笑,谁和谁很有胆量,将半个世界的人安置在同一张床上。
诗歌的跳跃,不是把面粉和泥巴捏合在一起就形成新的印象,而是从面粉里沉淀出泥色,让纯洁的归纯洁,让寂寞的归寂寞。然后纯洁的面粉做成一层环绕一层的花卷,用诗人的童心、诗人的佛心、诗人的静心为轴心或圆心,用情感做诗人的主料,用幽默做诗人洒向花卷的佐料,诗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将一团死面捏活,而不是将一团活面揉死。太跳的诗歌,欲借用小说的高潮来表达内心的高潮,无奈,诗人自作多情的目的只形成了高潮的梦遗,自我感觉良好,但不好意思拿出来示人。
2009.7.16